01.「你不熱嗎?」
有時候,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。
初夏的午後,一陣風吹的槭樹悉悉蘇蘇的響;閉上眼,彷彿就感受的到這世界的流動。
什麼鬼流動?
老舊的電扇在教室上頭嘎嘎轉著,伴著講台上始終單一頻率的講解,蔓延在整座校園裡。
我受夠了。
握在手上的筆寫不下幾個重點,窗外的風怎麼吹都吹不散教室裡的悶熱和無趣。
「欸!」
瞄了下掛在牆上的鐘,懶散的氛圍似乎連秒針也被影響,用一種讓人覺得「是不是壞掉了啊?」的奇慢無比的速度爬著。
「欸!顏廷宇。」
大概是我從一數到五的時間,秒針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前一格。
「欸!顏廷宇。」
真是慢的太誇張了。
「欸!顏廷宇!」背後傳來筆尖的觸感,看了下台上依舊講的滔滔不絕的老師,我用一種不會被他發現的速度,側頭往後看了一眼。
「你是睡著了喔?」佘靚用唇語加誇張的臉部表情說著,然後帶笑的看著我。
「幹嘛?」我用唇語問他。另一面觀察台上數學老師的反應,似乎沒什麼動靜。
「沒幹嘛。」他左手托著頭,右手拿著剛剛戳我的凶器,轉啊轉著。
他笑的一臉莫名其妙。
我轉過頭來,不打算對他的玩笑有所回應。攤在眼前的是分數悽慘數學考卷,老師講到哪了?
「欸!」沒想到背後隨即又傳來了熟悉的觸感。
「你到底要幹嘛?」對於同班十一年的他的幼稚行徑,我還是很沒輒。
這次他沒笑了,雙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後,做出了令我錯愕的舉動。
「老師。」他舉起右手,講解到一半的老師轉身過來看著我們,「什麼事?」停下了手中的粉筆(原來在第12題),淡淡的問。
「我身體不舒服,可以去保健室休息嗎?」不知道為什麼,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,怎麼聽都覺得是假的。
「嗯,」數學老師到是沒什麼猶豫,「你去吧!」翻頁,準備接著講下一題。
「老師,顏廷宇問他能不能陪我去?」佘靚繼續問著。
什麼?我驚訝的看著他,我什麼時候說要陪你去?無聲的問句從嘴裡說出。
他快速的朝我笑了一下,只有我才看的到的那種笑。
老師的視線落在我身上,似乎想找出什麼可疑之處。
我果然,對這傢伙,很沒輒。
「好吧,顏廷宇你陪他去。」數學老師對我們下了驅逐令。
「謝謝老師。」佘靜說著,我無奈的起了身,跟著他的腳步離開教室。
終於,窗外的風落到了身上。
踏著步伐,跟著佘靚的背影。
「你要去哪裡?」我疑惑的出聲。我們現在擺明是朝著和保健室相反的路徑前進。
「嗯?」
「你不是要去保健室?」
「合作社也有冷氣。」
「你身體不是不舒服嗎?」
「對啊,你不覺得教室很熱嗎?」
「幹麼拖我下水?」我開始覺得他抓不到重點。
「你不熱嗎?」他看著我問。
「我不是說這個。」他故意的,我想。
「我以為你也想吹冷氣。」他突然衝著我笑。我剛才有沒有說過,其實佘靚長的很漂亮?這是我想到最簡單最好形容的辭彙。
「什麼?」對,漂亮。不像男孩子的那種漂亮。
「走吧!反正也沒差吧?」
「喔!」好像也是。
根本不.是.吧?這又不是什麼差不差的問題,我幹麼一直被他牽著走?
突然一陣風吹來,他的黑髮揚起,擋住了我的視線。
TBC